午间,我从纺织车间里逃了出来,特意的换上一套浅蓝色的长裙,躲在树荫下等着参军的小伙子经过这里。
手里编织好了胜利的花环。
英俊的少年和他的朋友,说着笑着经过了这里。
我一时迟疑没能将这花环赠予他,也没能记得他是否瞥到我。
他是我的一个不认识的朋友,碰巧在人海中相遇,也注定在遗忘中离别。
只是,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毫无内容的夏天,还深埋在心里。突然想起的时候,无可救药的去回忆,去补充一些不确定的细节。
或许是那个晚上,也可能是几天以后的晚上。
家里人围在了一起,向着神感恩赐予今日可口的面包与土豆。在向神祷告之后,父亲说他恢复了兄弟会成员的身份,要带着弟弟去回军队。他会加入塞勒姆军团,从最东面打穿最西面,征服所有异教徒和不信神的人。
我叫住了父亲。
“父亲,可以不去吗?”
“不行,为了彰显神的恩赐,我们有必要拿起武器去捍卫。”
“真的是这样吗,谁说的,神的意志,还是教士的愿景?”
“除了神之外,参军的话会有很多钱。我们可以去分享异教徒的财富和土地。这样,我们不用再过这样的苦日子了,你也不想每天啃黑面包吧。面包里的木屑塞在我的牙缝里,疼了我一周。我想喝酒,想吃肉,你不想吗?”
“想啊,真是不公正的世界啊。”
“不可以说这么渎神的言论,我们的饮食都是神对于我们的考验。”母亲跪在地上祷告。
“我知道的,你担心我会战死,会死在他乡。不用多虑,就算是腿断了,我也会回来的。这里是我的家。”父亲向我保证。
。。。
不,我不担心你会出事,你会战胜敌人的。
之后,我们会过上好日子的,过上书本上贵族的生活,只是我们会失去了自己的身份。我一直想着母亲所谓的渎神和饮食考验是什么,难道我们不配过上好日子吗,难道只有那些肉食者才有资格世世代代的继承恩赐和好的饮食吗?
现在,我才有一些感悟,或许当我们没办法建立属于我们的制度,那我们只能去依附那些贵族,学习他们的样子,逐渐的变成了他们的复制品。
。。。眼前的画面像是被泡沫裹住,时明时暗。
缺少了父亲和弟弟,家里的生计在一开始变得困难了许多。每天都需要计算着法币和食物的消耗,等到月末收到寄过来法币之后,才可以喘一口气。
原本战事十分顺利,父亲也担任了百夫长,直到父亲寄来了弟弟的徽章、血书和半袋子金币。
某一次山谷的对峙,弟弟带领了一队人马去追逐溃败的异教徒。在瓜分战利品时,起了争执,死在了自己人的枪下。父亲当然不愿意说出这件事,只说是死于与异教徒的厮杀之中。
这也是我在之后父亲喝醉后,他一边流泪,一边吐露才知道事情真相的。
母亲当然完全不知道这件事,她只以为死于异教徒之手源于家族的不虔诚。在祷告中哭瞎了双眼,只可以做一些纺织手工。
后来在伤寒发热下或者以她的话来说神罚,最后和半袋子金币一起埋在了树下。
之后,离别对于我而言,变得轻松了。
为了生计,去了许多地方。纺织厂、旅馆、车站。。。和矿井,所有晒不到太阳的地方。它们都有一个特点,那就是充满了黑暗,双重意味的黑暗。
究竟是我惧怕太阳,还是我没有资格受到太阳的恩泽,因为我不虔诚么?
呵。
据说父亲真的快到塞勒姆了,那么我的旅途总算是有个目标。向着塞勒姆的海出发吧。
站在那边的海边,脱下鞋子,让沙子磨蹭自己的脚趾吧。如果真的可以的话。
。。。眼前有些发颤,就像是有两个世界在**。
矿井。。。忘了矿井吧。。。不要想起。
我像是在燃烧着,如果没有他,虔诚的约翰。大约我真的要燃烧了。和矿工们一起埋葬在这混乱的火海里。
我拼了命的伸出了手,抓住了他的手。后来就只记得在宿舍和康复的事情了,一切都应该忘记了。只是,这右脚时不时还会发痒,会一直提醒我矿井的意外。
真是有意思,失去了的右脚在不观察的时候就感觉还在那边。
幻肢疼痛。。。是这个名字吗。
下定了决心,要回到故乡,至少可以一起埋在那边。
花光了这些年攒的积蓄,不再想看到塞勒姆的海了。
我还记得那颗树,村里因为那次流感已经破灭了,房子倒塌了不少。通向纺织车间的那条路长满了杂草。
如果是母亲的祝福,让我成功的回到了故乡。那么,那祝福我一些吧。
树底下,那个袋子里面还是保存的很好。母亲啊,现在我比你更需要弟弟的帮助。
不会责难我吧,也不要责难我吧。
本以为会在附近的小镇上,过着平静的日子度过余生。父亲却在几年后回来了,一身贵族的装扮,差点没有认出来。
“没有想过你会在这里,派了很多战友去找过你,还以为你嫁到约翰家了。”
“我没有,我也曾想过这种可能。但我选择离开了。”
不记得了。。。还说了什么。。。
“我们去韦恩堡吧,你会在那边得到施洗礼。从此,我们就是神圣罗马帝国的贵族了。”
大约是父亲因为攻克塞勒姆的军功,受到了奥地利贵族的赏识,入赘到了哈布斯堡家族。作为回报,他获得了一大笔资金和地位支持,开了一家投资公司。
很可能是之前征战岁月里在哪个城镇,哈布斯堡家族哪家的小姐看上了他,家族多了个11岁的弟弟。
母亲会怎么呢,周日去天主教堂,而非礼拜堂。之后,他们都称我为伊莎贝拉,并冠上了奇怪的长串的家族姓氏。
一个新的名字,一个新的生活。
之后的日子不再如同往昔了,父亲的战友赠予了他一家破旧的火车公司,他凭借着铁路贩卖河狸皮毛,控制了商贸,逐渐的在塞勒姆建立了属于他的地盘。
我踏在塞勒姆海岸边上的沙石上,感受冷风的侵蚀。之前期盼已久的圣地,不过如此。或许,那一天我才发现,我和父亲是一样,拥有着无法束缚的灵魂,只有未知和迷途才能忘记对于苦涩世界的记忆。
。。。来不及想到更多了。。。世界就要关闭了。
那位在远方的人啊,对于我而言是什么呢?
不曾见过你啊,不曾熟悉你啊。
你应该是唯一只知道我旧身份,不知道我新身份的人了。对于伊莎贝拉而言,她只能和贵族交好,她无法开启心灵。唯有以旧身份,才可以展示真实的想法。
那位在远方的人啊,我对于你而言又是什么呢?
我们会有一天见面吗?
忘了我吧,就这样,不要留下痕迹,不要剩下希望和遗憾。
。。。到底哪个世界是现实呢,还是说,都是现实的折射呢。
一个震颤,我从椅子上摔了下来,桌子上的文件撒了一地。突兀的铃铛滚在地面上,只要手伸过去,就可以按到。发出清脆而熟悉的声音。
之前的大概是梦境吧,现在梦境要醒了。
现在也没有力气去多想什么,眼皮觉得很重,一切都快定格了。
无意识的伸出了手,向之前一样。
但这次很快就把手缩了回去,也不再多想什么了。
这一路上都很疲劳,需要好好休息。
值得庆祝的是,一路上多了风的轻抚着疲惫,才可以一直走到这里。
到现在,忘记过去的那些爱与恨,直白与诡计,让风吹散一切吧。
就这样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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